井真成墓志是国内出土的唯一一方唐代日本使者墓志,也是最早能够证明日本这一称呼被我国唐王朝承认,作为一个国家国名的第一手史料,其说服力远大于文字记载。
2004年春,西北大学博物馆征集到“赠尚衣奉御井府君墓志”一合,墓志白石质,呈正方形,边长 39.5厘米,厚10厘米;盖为覆斗形,青石质,边长37厘米,厚7厘米。盖顶篆书“赠尚衣奉御井府君墓志之铭”,志盖四侧均无纹饰。志面有线刻界格,志文阴刻共12行,行16字,全文共171字,上面可以看到“国号日本“”四个字。对于日本来说,这合墓志对国名溯源有重要意义,2005年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借展我馆井真成墓志,参观者络绎不绝特别是日本天皇也都前往参观。




井真成的身份是一位遣唐使留学生,即日本政府专门派来学习唐朝的制度与文化的使者。井真成这个名字极有可能是他为自己取的中文名,而他的真实姓名无从考究。井真成在公元717年来到中国,与之同行的还有其他著名的中日文化交流大使如阿倍仲麻吕、吉备真备、玄昉等人。来到大唐以后,井真成先在唐长安太学学习,九年后毕业,史书记载他“慕唐风因留不去”,于是在阿倍仲麻吕的帮助下,在唐朝的尚衣局找了个职位挂职锻炼,8年后在长安因故去世。
井真成英年早逝,死后唐王朝政府为他做了三件事:
第一是派人为他制作了这合墓志;
第二,我们看这边墙上的拓本,志盖上写着的“赠尚衣奉御井府君墓志之铭”,意思就是皇帝为他追封了一个“尚衣奉御”的官职,简单来说就是管理皇帝衣物的一个五品官但在当时,这一官职的竞争非常激烈,井真成在生前并没有机会任职。死后能够让唐玄宗皇帝感到如此悯伤和“追崇有典”这情况充分反映了唐玄宗皇帝对井真成生前为人处事的高度肯定,同时说明他们俩人之间的私下交往也是相当密切的,也反映了唐朝政府对遣唐使特别的优待,再加上井真成他学诗懂礼,仪表秀丽,又于尚衣局挂职,所以赠这一官职他是理所当然的。
第三,我们看墓志铭的最后一句,“形既埋于异土,魂庶归于故乡”,意思是说,虽然他客死他乡,但他希望他魂归故里,于是就把他葬在与故乡日本方向一致的东方,也就是西安的浐水东源,虽然说也没近多少,但是至少态度到位了。结合其他客死长安的外邦人的墓地选址,我们也可以大胆判断,唐朝对外邦人的葬礼很注重其家乡的方向。
关于日本国名的来历还有一段历史。其实古代中国民间对日本的称呼还比较体面,如“盘桃”、“扶桑”等等,但官方称呼日本时经常用“倭”,“倭”这一称呼可能最早源于西周时期。而在日本那边,到645年的大化改新之后,才开始有了正式的国名。
到了唐朝,据旧唐书与新唐书记载,一位叫贺平高丽的遣唐使与咸亨元年,也就是公元670年来到中国,当时在位的皇帝是唐高宗。来到以后就表达了对“倭”这一称呼的不满,因为我的国家在中国的东方,那是太阳升起的方位,于是国名就叫作“日本”,因此,670年前后极有可能是“日本”这一国名出现的时代。
但在当时这一说法并没有得到唐朝的认可,主要原因有二,一是我们曾受“华夷之辩”这一观念的影响,二是,当时的人们听过使者的讲述以后,认为他们所谓的“日本”是被“倭”吞并的一个小国,于是继续使用“倭”这一称呼,第一个承认“日本”这一称呼的是武则天皇帝,多数学者认为,这合墓志就是最早能够佐证这一事实的实物史料,但也有一些学者认为《徐州刺史杜嗣先墓志》的碑文说明杜嗣先的墓志才是最早的实物史料,不过这合墓志的实物至今未被发现,因此虽然有争议,我们仍然认可井真成墓志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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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唐] 张守节注:《史记正义》.
[4]王维坤.唐日本留学生井真成墓志的初步考释[J].西部考古,2006,(00):442-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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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后晋]刘晌等撰:《旧唐书》第5341页.中华书局.1986年.
[8]僧舟正:《怀风藻》第27首.
[9][日]文武天皇 大宝元年《大宝令》公式令.
[10][后晋]刘晌等撰:《旧唐书》中华书局.198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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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王充:《论衡》卷8《儒增篇》、卷19《恢国篇》.刘盼遂校释.北京:中华书局.1990 年.
[13]王瑞来.“日本”国号形成蠡测[J].社会科学战线,2018,(06):116-125+281-282.
[14]王剑敏,葛继勇.“日本”国号东亚登场时间考——对中国实物资料及中日文献的比较[J].郑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44(06):130-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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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许珂 张珍
视频:张珍 付澳
编辑:潘文娜
责编:王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