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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业女性的荆棘平权路|从远古谈起

作者:本站编辑      2023-03-09 09:44:07     36

自葡萄酒历史伊始,女性就被结构性地剔除于话语权之外。即使在参与过程中经历重重障碍,顽强的女性们依然在酒业的历史进程中留下浓墨重彩。平权与包容的运动已进行了近一个世纪,推进女性权益仍任重道远。通过调查结构性排除,以及意志坚定的女性如何排除万难,笔者得以了解当代的挑战,并设法为葡萄酒世界的女性创建更平等多样的工作环境。女性在行业中贡献良多,本文主要聚焦在女性在葡萄酒酿酒事业和酒庄经营上的贡献。

如今大部分的产酒国女性在法治语境下享有平等,但根深蒂固的性别阶序仍难抹除,许多女性即使位于高位仍未能被充分代表(Underrepresented)。数据表明,在美国的加州和俄勒冈,女性独立运营的酒庄仅仅占5%;而在华盛顿州,这个数字仅为3%。这样的差异仅仅比种族差异稍微“乐观”一点。2021年,华盛顿州有超过1,000家酒庄,但只有两家是由非裔人士经营,且两者均为女性。在最近几年对性别歧视和种族主义进行清算之前,西方世界的人们却误以为平权的斗争已经获得胜利。

Ntsiki Biyela 是非洲第一位黑人女性酿酒师,她在南非斯泰伦博斯 (Stellenbosch) 的精品酒厂 Stellekaya 工作

父权制社会的成功要求男性控制血统,而血统又制约着贸易型经济中的继承和财产所有权。根据《父权制的创造》一书的作者、历史学家格尔达·勒纳(Gerda Lerner)的说法,这种社会结构的起源可能最早可以追溯到大约12000年前农业社会的开始。然而,从大约公元前3500年开始,父权制等级制度似乎有了明显的增加,当时西方社会开始将贸易正规化并记录财富的交换和继承。根据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的帕特里克·麦戈文(Patrick McGovern)和他的团队进行的考古研究,也恰恰在这个时候,葡萄酒贸易以及从事该贸易的社会开始在整个地中海地区流动。

讽刺的是,我们不难想象,第一个发现葡萄酒有改变心灵神秘能力的,可能是一名女性。假定旧石器时代社会的女性成员通常是采集者为事实,那么水果酒的发现过程可能是,一位女性收集了一些葡萄,但把它们遗忘在洞穴的角落里,几天后再次发现它们的时候,果实正在天然地发酵。虽然这一发现可能很可怕,但由于旧石器时代的人不会轻易浪费食物,她决定喝下了这种可疑的液体。她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个神秘的精神领域,继而与伙伴们分享这一经历,并一次又一次地寻求重复这一经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把葡萄酒的魔力带给了更多的人,完善了葡萄酒的生产过程,发展了贸易,最终促成了鉴赏家的出现。

抛开这些假定,事实似乎也能旁证。麦戈文表示,现在亚美尼亚(Armenia)的高加索山脉山麓(Foothills of the Caucasus Mountains)和伊朗(Iran)的扎格罗斯山脉(Zagros Mountains)是已知最早酿制葡萄酒的地方之一。同期苏美尔的古代美索不达米亚文明(Mesopotamian Civilization of Sumer)是公认的人类历史上第一个主要文明,也是第一个葡萄酒贸易文化。在苏美尔,妇女是酒馆的经营者,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世界上第一个有记录的女性统治者,生活在大约5000年前的苏美尔库巴女王(Queen Kubaba of Sumer),便是一位酒馆的经营者。仁慈的她在位了一个世纪,非常受子民的拥戴。

描画苏美尔人饮酒场景的石板(图源网络)

葡萄酒学者和历史学家罗德·菲利普斯(Rod Phillips)认为,在西方世界早期定居社会的发展中,对葡萄酒的追求可能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无论这种说法准确度如何,葡萄酒在整个西方历史进程中对政治和经济影响是不可否认的。

鉴于葡萄酒的功能性,且有能力通过贸易创造财富和稳定,以及它作为一种有价值的食品的地位,一些人会渴望将它带来的权力、特权和繁荣留给自己。早期的葡萄酒文化迅速定义了谁可以酿造、交易和饮用葡萄酒,规则层出不穷。

在古希腊,臭名昭著的葡萄酒聚会被称为 "座谈会"(Symposium),只对男性开放。

在古罗马,酒会(Convivium)更像是一场宴会,是允许女性参加的,但不允许参加在宴会后的余兴派对。

在古埃及,围绕着酒的排他性更多的是基于阶级而非性别,据记载,女性既饮用葡萄酒又参与葡萄酒贸易。男女的精英们都饮用葡萄酒,但下层阶级喝啤酒。

描绘饮酒酿酒场景的古埃及壁画(图源网络)

虽然关于伊特鲁里亚人(Etruscans,意大利半岛上比希腊人和罗马人更早的葡萄酒文化)的大部分信息都来自它们的死敌——希腊人的记载,但如果将这些记载与伊特鲁里亚人留下的艺术作品一同研究,可以推断出,在伊特鲁里亚男性和女性可能在社会的大部分方面享有平等的权利,包括财产所有权和葡萄酒饮用。

关于伊特鲁里亚人饮酒的画作(图源网络)

当然,从关于葡萄酒的第一份记载开始,人们就致力于应对葡萄酒所拥有的“权力”,并评估谁能或谁不能被纳入它的“赏赐”当中。

随着葡萄酒贸易进入地中海,并获得了建立帝国的经济重要性,对男人来说,控制继承权和财富的管辖权变得更加重要,这意味着控制妇女和她们的性行为。希腊人首先将妇女完全排除在权力之外,而罗马人则以希腊人的有效方法和信仰为榜样建立了他们的帝国

然而,无论女性被如何排除在葡萄酒之外,只要人类一直在记录他们的世界,葡萄酒的变革力量和女性特征之间就不会断联,并将一直贯穿在葡萄酒文化和神话之中。在希腊-罗马时期,从前由农业女神管理的葡萄酒,有了专门的男神,希腊人称之为狄奥尼索斯(Dinoysus),罗马人称之为巴克斯(Bacchus)。

卡拉瓦乔《酒神巴克斯》

酒神狄俄尼索斯/巴克斯是一个性别转换者,虽然他跨越了男性和女性之间的界限,但最终,这位酒神阴险地帮助将酒完全纳入了男性的领域。这样的诡计在欧里庇得斯(Euripides)的《酒神》(The Bacchae)中得到记载,这是一部带有悲剧色彩的戏剧作品,作为控制妇女的有效宣传,将她们的醉酒和性行为描述为对社会的畸变和危险。

无独有偶,这一时期的希腊,炉灶女神赫斯提亚(Hestia)将她在奥林匹斯山(Mount Olympus)的位置让给了狄俄尼索斯,将家庭和生育话语权拱手于男人。只有在罗马的黄金时代,当酒已经稳固地进入男人的领域时,妇女才再次被允许有限地喝酒。事实上,到了罗马的鼎盛时期,每个人都在喝酒,这也使得世界上的葡萄酒贸易进入了有史以来最繁荣的时期,而男人显然掌握着钱包和利润。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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