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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漫话李白酒诗

作者:本站编辑      2023-11-23 06:52:14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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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是中国文学史上最有魅力的诗人之一。他的飘然不群,他的惊世骇俗,他的放荡不羁的生命气质,都写在中国诗歌的史页上。他才华横溢,骄傲,敏感、激情。酒是李白最亲密的伙伴,在酒与诗的沉醉中,在生命的沉醉中,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独特的李白,是一个任其生命情性挥洒的生命,是一个生命的天境。

诗与酒交融的审美精神是“放”的精神。“放”有多种。沙场征战,美酒千樽是“豪放”,但功名的背后呢?眼前是“葡萄美酒夜光杯”,低头则是“古来征战几人回”。李白醉酒是“狂放”:是肉身的狂舞与心灵的远游,是剑气,是侠气。苏轼醉酒是“放达”,“也无风雨也无晴”,“一蓑烟雨任平生”。浪子柳永是“放浪”,落拓生平,浪迹江湖,钟情于青楼酒馆的浅吟低唱。庄子的自由放任指的是“天放”。不管是谁,酒总是个人喜好的牵引者。它将每个人生命的内核能量“放”了出来,幻化出多彩的生命图景。李白的生命气质融合了他那个时代的特征。强大的国力、相对自由宽松的环境和他本身的生命气质相结合,造就了一个具有着独特魅力的人。李白醉酒是个人的,同时又是时代的。田园诗人的真醇、边塞诗歌的豪放与生命忧愁,游侠的豪爽与浪漫……所有的这一切,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李白的“放”是一种人之天性的“放”。同魏晋文人相比,他少了怪诞,更加自然舒展。同陶渊明相比,他充满激情,狂幻无端,更加真实和丰富。陶诗是三杯两盏淡酒,而“李白斗酒诗百篇”,美酒千樽催生了无数的诗歌。其诗其酒已融化为生命的一部分。醉酒之后,陶潜得其“悠然”,而李白则醉舞,开启幻想。陶渊明放下人境的纷扰,皈依自然。李白醉酒,是人之天性的放飞。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有酒不愧天。己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月下独酌》其二)千载而下,谁能有是气乎?对酒,能入能出者,唯有李白。放,同时也是放松。那种匆匆的步伐,那种向死之再生的压迫感,时间感,恐惧感都化为一曲音乐,一首歌。陶诗以墨、道为基础的自然冲淡之心,消解了重负和强烈的时间感,放松了紧张的心灵,从而能“日夕欢相持”。而李白痛苦时候可以大悲痛,快乐时可以纵情狂欢,郁积的忧愤,压抑的情感得到释放。放同时也是放飞,放飞生命的天性。烂漫的李白演绎着天放的生命景观,他的生命同他的酒他的诗融汇在一起,走向的是生命的诗境。“白也诗无敌,飘然思不群”,“旷然小宇宙,弃世何悠哉”,在飘然旷然中得之于诗而飞翔,心灵飞翔于天地之间,演绎着生命的灵之舞。酒使他情绪鼓荡,生命本原的泉水泪泪流淌。在这本然的诗人身上,喷洒着生命的情性。  

狂是李白“放”的表现形态。李白有着压倒一切的气概,在反抗一切束缚中体现着他的自由意愿,他的表演、舞蹈、精神的和肉体的狂欢是那么的美气。如“戏万乘若僚友,视俦列如草芥”;“揄扬九重万乘主,谑浪赤墀青琐贤”(《玉壶冷》)更有“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不见》)而杜甫称赞他“昔年有狂客,号尔谪仙人“(《寄李二十十二韵》)。他的狂是一种自然的气质,至始至终焕发出来的都是生命的欢乐。狂的气质浸润着侠的精神。司马迁的《游侠列传》记游侠之行“不爱其躯”“千里诵义气”,先秦的游侠精神在唐代得到复兴。在唐朝,上至皇室,下到一般文人,不少人都有过任侠的历史,在这样的氛围里,文人以任侠为尚。侠的精神浸润着诗人,造就了诗人那种恃才傲物的精神气质。“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王维《少年行》)”。李白的《侠客行》中也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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