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览大千世界,回头一片狼藉(二):最艰难的日子
作者：本站编辑
2023-07-05 18:3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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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终于能忙里偷闲，更新下两个月前的事情了。
Part3 碌碌四月，看天看地看命运
四月头两天，是个本该轻松度过的周末。我却有幸成为被甲流选中的幸运儿，喜提两天烫烫的脑袋。只是天真的我根本就没想到这样的开门黑，真的只是一个开始。单位安排的合唱比赛，我再次成为要去教唱的那一个。但是这次队伍里多了一个普信男，相处起来极其困难。每次排练只能咽下所有的不满，心里想着，这只是工作，工作结束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好在，合唱活动的结果都还不错。在这期间，与她在同一个问题上的矛盾，不知何时开始变得越来越尖锐。她经常很努力却也无法提供一些有用的情绪价值，而我也不知为何变得喜怒无常，毫无耐心可言。慢慢冷落一周多之后，我们分开了。本以为正常的因为不合适的和平分手，伤痛却来得尤其的快。现实逐渐变成接受不了的事实。开始睡不着觉，开始精神恍惚。这种状态，持续了大半个月之久。我趁着那个只有一天的调休周末，去了趟嘉兴，找我的好朋友墨墨，打打球，说说心事。半上午到达嘉兴南站后，出站映入眼帘的便是有轨电车的轨道。印象当中更多的是像武汉那样上边牵着电线走的公交电车，要么就是像影视剧中民国城市里的轨道在人群里穿梭的那种车，嘉兴的又是什么样子呢？随着车慢慢进站，才看清是两节如同地铁一样的车厢组成的整体，连开关门提示音都跟宁波地铁大同小异。但当车子行驶出去，才发现行驶路径，可真的是独一无二的——电车随着轨道走在了马路正中间！两边可都是宽阔的马路啊！好像就只是把轨道当作了一个正常的车道而已，只不过每过一段路会有一个站台。好有趣！有轨电车直行时与正常车辆无异，但转弯时速度很慢，窄窄的轨道好像并不允许即便也没多长的车厢快速转弯。车辆路过的两边，是大片的麦田，有收割机在里边收着高高的麦穗。一望无际的金色，让我感受到乡村间农忙却也惬意的某些瞬间。这麦田，是光，是收获，是希望；但这光，并不能照进我的世界。就在第二个十字路口转弯时，对向马路也过来一辆有轨电车，但是是彩绘车厢！上边画着以红色五角星为代表的各类军工图案，并写着“军民一家亲”的字样。真的好帅！可惜没来得及打开手机相机，它就已经走远了，并没有记录下来。我自己先到达了号称“江南三大名湖”之一的南湖，这里不仅景色优美，素来以“轻烟拂渚，微风欲来”著称，同样也是伟大的中国共产党诞生的地方。南湖的那一艘普通的小船，却掀起了近代中国的无数风雨，经过历史的拍打和检验，小船方才显现它无限的光辉。同样具有传奇色彩的还有湖心岛上的烟雨楼，就像武汉的黄鹤楼一样，经过历朝历代无数次的毁坏与重建，在现如今却依然能够感受到无数文人墨客在此情此景之下面对湖光山色之时所抒发的情感。
时至正午，墨墨同学也赶到了南湖门口与我会合。中午俩人好好吃了顿饭，谈了谈心，下午他把我带进他的学校，回他寝室换衣服时，我竟然发现我们两个大学寝室穿的拖鞋居然一模一样，洗面奶用的同一种，平常用的篮球居然也是一模一样！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和好兄弟两个人打单挑一下午，这简直是心里不可多得的喘息机会。晚上尝了尝嘉兴特色粽子，带我逛了逛他也即将毕业的校园，之后更是骑着小电驴亲自把我送到了高铁站。高一认识的好兄弟，我们这奇妙的缘分还会继续啊......之后一周单位同事们约球，那次去的人出奇的多，我也是想着好好干一场释放一下情绪。结果打了没半个小时，落地一脚踩在别人脚上，直接把脚崴成了馒头。虽然当时处理妥当，但是也根本无法下地走路。没办法，当即在球场下单：护踝和拐杖。那一晚，心里和身体上的煎熬使我难以入眠。放从前，我可能还有个可撒娇的人；而且不想让父母跟着操心，我也就没说。煎熬的一晚上过去之后，想到我还有个早就定好的五一厦门游，车票酒店都订好了，我心一横，说就算拄拐，也必须去。到了出发的日子，恰好是受伤第四天，也就是脚最肿的时候，由于我买的是站票，我专门带了小马扎，又拄着拐，一路晃晃悠悠上了车，找到对应车厢连接处，把拐往旁边一靠，拉开小马扎一坐，漫长的五六个小时就开始了。到厦门北站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和朋友顺利碰头后，便前往了我们不知道订在哪里的民宿。说不知道在哪里，是因为到地方一看，高低错落的各式各样房子全是民宿，像是从未见过的那种梦幻中的小村落一般，小巷子穿插其中，有高一点的至少从外面能看到名字，我们订的这个连名字都看不到。外边的路上种满了只有热带附近才有的棕榈树和其他特有植物，又解锁一种未曾谋面的自然景观。在民宿群中找了好久，问了一位大姐才终于找到了夹缝中的住处。这家还是挑了很久才找到的五一期间相对便宜一点的民宿，厦门核心岛上的酒店一晚七八百起步，我们实在是囊中羞涩。再加上我拄着拐，在当时也不挑了，能住就行。虽然外面看起来很破，但入住程序里包括很多派出所防诈骗宣传的东西，整的还挺正规，多少也能安心一些。终于住下后，简单安排了下第二天行程，我们很快倒头睡去。太阳早已高挂时，我们才慢悠悠起了床。先下楼品尝了闽南特色的猪脚饭，然后直奔集美学村的十里长堤。坐着地铁，本是在地下的车厢忽的由黑暗转向了光明，眼前豁然开朗，海、桥、堤，被同时绘于同一幅唯美的画作之中。这时耳边同步响起了地铁中的播报：“蓝天碧海飞白鹭，波光粼粼泛渔舟。海景画卷，尽在眼前。厦门地铁带您感受城在海上，海在城中。”这边的桥与那边的桥，都长久地伫立着，迎着波涛与海风，凝视着对面以海天相接为背景相向而行的列车。穿越了一整个长堤，列车重新回到地面下，到站。出站后，我们踩着单车去到那长长的堤岸。朋友想在远岸道路走走，而我扔下了拐杖，拿上了自拍杆，毅然决然地去到了岸边。路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石头，泥泞的软沙，我一步步提起肿胀的脚踝，每走一步都会有如同深深浅浅脚印般深深浅浅的疼痛。阴沉的天空并不能阻挡我寻找无数角度去拍出好看的长堤。对美好风景的向往，指引着我忽略疼痛，穿过泥沙，如同信仰一般来到这里。偶尔几只海鸥掠过岸边，飞至水面再向上，我伸出双臂，拥抱满眼的明秀，拥抱海风的呼吸，拥抱海鸥的自由。霎时间回眸，背后不远处的铁道上跑过一趟车身满是漫画的地铁，说时迟那时快，当我刚从惊叹车厢的帅气回过神来想要录像时，它已经跑远了。
在回到岸上之前，我也一直好奇这海滩边湿漉漉的砂砾中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小洞，走着走着却突然发现，这些小洞穴原来是一群小可爱的栖身之地，只是当人靠近时，它们会以极快的速度全身而退，待到确认周围环境安全，它们的小脑袋就又会从洞中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小可爱们有的“横行霸道”，有的拿着两只小钳子往嘴里送着什么。我静静地站在原地，拿摄像头记录着小小的世界里大大的繁忙。离开时，小家伙们再次迅速躲进洞里，我离开后，它们也许还会倾巢出动，用劳动充实每一天。下一站是南普陀寺。乘坐地铁离开长堤时，却也有了意外之喜：刚刚错过漫画列车，竟然开到了我眼前！我真的有机会乘坐它！上车扫码才了解到，是厦门地铁和一个游戏的联名活动，这趟车也被成为星穹铁道。错过了武汉的樱花地铁，好在没再错过厦门的星穹铁道。而厦门地铁还有一个特色功能，就是可以上“厦门树洞”小程序留言，被精选的留言可以在地铁的小电视上播放。无论是否会选上，此刻的我的确需要一个树洞。虽然旅行计划险些流产，虽然是瘸着腿来的，但我希望厦门之旅可以疗愈心灵，洗刷霉运。正好到南普陀寺，烧香拜佛，请佛祖保佑可以轮回命运，保佑这一段的水逆退散。意想不到的是，在佛像面前，人们都显得异常的虔诚，所有人的表情都写着庄重肃穆。在这个无神论却也宗教信仰自由的社会，人们总会在某些时刻、某些地方去找到属于自己的精神依托。于是我们同样拿着各自的一炷香，学着大家的样子，但也是真心地对着佛像诉出自己所期望被保佑的人或事。我们相信，心诚则灵。从寺里出来，找了些特色小吃填饱了肚子，赶上亲爱的大舅来厦门转机，我也是只身一人，拄着拐，倔强地倒了两条地铁线和一趟公交，赶到了厦门高崎机场附近。大舅是一个高管，但与他交谈从来感觉不出来那种和领导说话的压迫感，谈话间，他好像就是一个社会阅历比我多得多的朋友，但也从来摆架子。我愿意跟他坦然分享心事，也愿意坦然倾听他提出的直白却有力的意见。更离谱的是，大晚上的他会带我去星巴克吃冰。以我这年轻人的胃尚且不敢如此放纵（主要我肠胃确实一般），他一个年近半百的中年男子，大晚上的直接来一大杯冰沙，讲真的，我年轻人不能落下风。和大舅分别后，我不禁感叹，工作之后与很多亲近的人都是，短暂的见面之后会是更长久的分别。哎......凌晨三点半，闹钟响了。两个篮球迷起来看勇士队与国王队的抢七大战。虽然去年夺冠，但本赛季勇士内部矛盾重重，新老交替效果一般，新老矛盾暗流涌动。勇士输了，基本会意味着勇士多年来建立的王朝彻底崩塌，库里汤普森等老将又老一岁，今后怕难有往日风采，我的青春，可能基本就要结束了......不过这一切，至少在这一晚，都在库里狂砍50分杀死比赛之后化为虚无。他终究还是站出来了，我的信仰。美好的结果也让我在早上六点比赛结束之后安稳入眠，鼾声依旧。中山路，一条厦门的老牌商业街。这里代表了老厦门的繁华，蕴含着老厦门的风采。走在路上看着道路两边的店铺，好像被时光拉回三四十年前。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正是无数这样的店铺伴随着无数厦门人的成长，见证了厦门的变迁，历经了小城市的烟火蜕变为经济特区的辉煌。买一个海蛎煎，滋滋冒油，金黄酥脆，薄面饼混着海鲜，对北方人来说每一口都是新的味道。姜母鸭，四果汤，沙茶面，不同的色彩，不同的味道，不同的温度，舌尖上的厦门，跳动在味蕾上，沉浸于心怀中。
下午和晚上，是我最期待的沙坡尾摄影和环岛路骑行。这是我心之所向的体验。但是本来并不是很远的路程，却在五一期间遥不可及。厦门明明是个大城市，可是很多马路却远比想象当中的窄。五一期间人流量、车流量陡然增大，这些小小的车道显然满足不了需求。我们这些骑自行车的，已经被迫骑上了人行道，但是游客众多，人头攒动，我们寸步难移（堵自行车听说过吗！）。再加上道路不平，突然上坡突然下坡路段很多，简直令人抓狂。可是一心向往的风景就在前方啊，我为了要看到那些我不曾见过一次的地方，现在这又算什么呢？心里的那个信仰在那，咬咬牙，就过去了。我的好兄弟在过了一个马路之后跟我说，他放弃了，不想去了，他没我那样的执念，而且长时间的拥堵已经令他烦躁不安，他没法再勉强自己了。他离开之后，我恰好想起一个在厦门大学的同学，正是去年去广州时在长治东站碰见的那个同学，直接几句话喊出来，让他带着我在沙坡尾尽情拍意境夕阳，拍风情建筑。有了半个本地人带路，游玩起来果然轻松多了。接下来就是期待已久的环岛路骑行。吹着海风，漫无目的地骑车一定很自由、很浪漫吧。不过到了才发现，好像如果下午来，能看得见夕阳，能看得见海，效果会更好，晚上才到，好像真的只能吹海风了。再加上一路上有相当多也相当长的上坡路段，共享单车可以骑到满腿充满乳酸。最终我们停在了黄厝海滩，我又一次扔下拐杖，这次又脱掉了鞋和袜子，踩着沙滩直奔海边而去。布满淤血的右脚和肿胀的右脚踝，在被海水浸湿的那一刻，好像都不存在了。上一次见海是2018年的山东威海，那是北方的海。南方的海，这是第一次没过我的脚踝，拍打在我身上。洗涤，流淌，丝滑，冰凉，暂时冲走了心中的不爽。凝视夜晚海的黑暗与深邃，一片又一片的浪拍打在腿上，不禁幻想若此时被海水卷走，没有人看得到，没有人会发现，我将会在无尽黑暗中漂流，最终沉入更大更深的黑暗中。罢了，就不乱想多想，闭上眼，狠吸两口海风，任凭这海水再肆意拍打，放纵自己享受自由的模样。
回到住处，看完最后一场喜剧电影，旅行理念不太一样的我俩，加上之前连鼓浪屿的票也没能买在一起，于是我决定推迟一天到5月3号返回，5月2号去鼓浪屿，而他则选择了5月2号上午正常出发返回。送走了他，我也只身前往自己订在另一处的民宿单间，几乎是我至今所有旅行住所条件最差的一个。好在，那样的我心里却仍存有一丝庆幸：有一个能睡觉的地方，挺好了。夜游鼓浪屿的票从下午五点左右可以开始去码头坐轮渡。鼓浪屿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它不仅仅在地理上独立于厦门岛存在，于我而言，鼓浪屿的经历仿佛也独立于我的整个厦门之旅而存在。这种兆头从刚上岛就开始显现，刚下轮渡，天空便开始出现如金凤凰一般的晚霞，绵延千里。
我刚沉醉于这晚霞时，就被叫了一声帅哥，原来是有人想让我帮忙拍照。其实那么一瞬间我也是奇怪了一下，为什么他们会找一个拄着拐的残疾人拍照。开始游览后第一个景点“最美转角”，五一期间即便到了傍晚也仍然是“最挤转角”，无数人拍照留念之时，我默默地找机会把拐放在旁边的晴天墙，拍了张照，即到此一游。其他地点也是如此。
岛上包括日光岩在内的五大景点均是白天开放，夜间便只能游走于小路，感受岛上的风土人情气息。一个灯光昏暗没什么人的下坡路段，我又被一位小姐姐从身后叫了帅哥。一开始我以为不是叫我，后来被叫第二声之后我才回了头，被问到日光岩怎么走，我也只好说，我也在找。走着走着到了一条略显繁华的商业街，建筑仍然也是保留着上世纪的风格，这里更像是为游客规划出的地方，而一些人烟稀少的小巷更像是岛上原住民的生活之地。这时又是一声：帅哥吃晚饭吗？这次我笑着回答，帅哥吃过了。三声帅哥，不知道为什么，对我的心灵冲击很大。我知道我没有多帅，人家也不一定就真觉得我帅，可是对那时的我，意义真的不一样。寻着小路，找到了五大景点中的一些，但最终也没找到日光岩，于是索性，再次来到了海边——港仔后海滨浴场，这次没有人一起，不需要考虑任何人的时间，只想尽情在海水里面踩、跑、踢。海风呜呜呜地描述着空气的潮湿与炎热，而海水只哗哗哗地讲述它的神秘与深沉，脚下的沙滩记录着潮起潮落和脚印里散落的欢乐，远处闪烁的霓虹下也依然是你的故事和他的生活。今晚的海，好像更自由，此刻好像我不再想自己拥有什么失去什么，不再想我之前干嘛了接下来又要做什么，只想用所有的五官、汗毛、四肢，体会这是夏天，这是海，头上是星，脚下是沙，鼓浪屿是我的，掠过的风是我的，头顶的汗珠是我的，我自己也还是我的。
要准备返回坐末班轮渡了。岛不大，没有公交车汽车，电动车和自行车都很少，光靠两只脚便可以很快走过很多地方，即便有一只脚是废的。沿着岛的东部沿岸返回，路过岸边的一连串酒吧，每个酒吧外边都有一队驻唱歌手。而恰好，遇到了一个乐队内部的求婚告白。当听到他们从2021年12月恋爱到现在一年半了之后，我不禁开始笑，开始鼓掌，开始真心为他们祝福。听到女生说出愿意后，我的眼角也泛起了泪花。同样是一年半哟......轮渡起航，如同世外桃源般的鼓浪屿渐渐消失在身后的夜色中。在鼓浪屿的彩色滤镜里，蓝色厦门里的我，好像不再是灰色的。只是一离开这里......出地铁站到住处不过两三百米的步行距离。这条路，这段时间，就是我至少到现在的人生里，最灰暗的时刻，没有之一。拄着好像拄不动的拐，背着似乎千斤重的包，想着四月初不是甲流就是手指频繁受伤，再到失恋、崴脚的精神肉体双重折磨，还有一次想当作救命稻草却并不算愉快的厦门之旅，再加上分手之后口不择言惹恼了一个重要朋友现在却有话没人说，这一切的失落、不愉快、懊恼、丧气、悲伤，在一瞬间好像全都压在了我的胸口，让我喘不上气，亦或是压在了我那本来就肿胀不堪的脚踝上，使我举步维艰。脚下的路成了泥潭，吸进的空气成了胶状，几乎快要窒息。那个时刻脑子里好像什么都想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不知道了。麻木的神经拖着疲惫的身体，恍恍惚惚的回到了房间。我到底是怎么回去的，怎么洗漱完的，怎么上床的，怎么睡着的，已经完全无法回想起，只记得那一晚我想要喝酒，喝白酒，烈酒，如果不是第二天要赶车，我可能那晚会把自己喝到烂醉如泥。可是即便真的滴酒未沾，我依然像喝醉了一样，晕晕乎乎，麻木不仁。回去的高铁抢到了二等座。到宁波回宿舍后，望着这些如此熟悉的地方和事物，害怕，彷徨，恐惧——以后一个人的日子，到底该怎过？我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有尽头，可是，它到底需要多久......
